和马六甲结缘始于94年。我从家乡赶下去把父亲的遗体从警局领出来。父亲在当地朋友们的人情和义气,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尤其那句“不如把你父亲葬在这里,反正他在马六甲有很多朋友。”里头所包含的毫不圆通,单纯和执着,完全没有考虑我们是怡保人的语气,使我侧目。虽然我们最后还是让父亲回家乡安葬。
父亲刚去世的头两个星期,他在 Alor Gajah 的一位铁哥儿每天晚上都在咖啡店倒了两杯黑狗,对着空气说“老叶,干!”一边流泪。直到有天一位有阴阳眼的印度大兄战战兢兢的和他说,我老爸真的坐在他对面,在家人劝告下他才作罢。
所以,我对马六甲印象不错的。
后来我忘了马六甲,直到308,海啸冲倒了几个州,民联措手不及的喜不自胜,倒是马六甲国阵老神在在,甲州巫统说,巫统在马六甲,从来没输过一个席位。这样大刺刺的语气自然引起我的兴趣。
巫统的大口气加上朋友和我说这次甲州必反,造成了我这次走访马六甲。以一个外来者,霎那间还真感受不到那股反风。甲州,没有霹雳州的那股被流氓非法夺权的悲情,也没有雪州那紧急登高一呼,用民意挺州反中央迫害的大潮。但是过了几个小时,细心观察,发觉暗流汹涌。每个人脸上那笃定的神情,隐隐焕发着固执,淡然和不屑。
所以相比其他州属的瞎嚷,马六甲显得从容,低调,不引人注目。毕竟,“国阵堡垒”的名声,就如一个烙在墙上的神主牌。记得森美兰州的朋友就说过,“哼,轮到森州变天,也轮不到甲州。”
当地的火箭朋友和我说,马来人也反了。老实说,由于他们是政党中人,我对这种乐观的看法有所保留。但是,当地国阵的自乱阵脚却让令人印象深刻。
马华在野新国会有个州议席,叫万望,里头的华人还不到三成,是个混合选区,典型的国阵堡垒。当地野新马华领袖由于争出线,已经分成AB队。而这堡垒现在竟然风声鹤泪,以致当地马华领袖钟谭安说出“现在已经不是安全区,因为有数以千计的假党员。”这种自欺欺人的笑话。
既然不是安全区了,以马华向来的春袋大小作为胆量标准,自然要移师安全区,以野新领导许金汉为主的一派就要和巫统换选区,换一个比较有胜算叫做霖(RIM)的混合巫统选区,以便己方可以上阵。然后既得利益阶层的万望选区州议员蔡健华那一派就死命反对,造成现在AB队相持的有趣局面。
嗯,不只他们怕,原来巫统也怕,所以没得换。据说颜天禄这小丑做这么多动作也是为了要争取谈判筹码。唔,真的爱死马六甲的政局了。
马六甲近年来游客倍增,周末本地人都不出门,因为到处都是游客,大塞车。造成本地人怨声载道。著名的文化街(Jongker Street)也不像从前,父亲的同事带我走的文化街了。在大街当中搭了一座歌台,红咚咚的,上面刻满了汽水,球星,和1个大马的广告,不伦不类不说,整个歌台简直就像清明节时准备要烧的东西。除了这座大箱子,马六甲还是美丽的。
坐下来,才发觉和我要对谈的对象都是有备而来,看他们侃侃而谈,尤其两个年轻人,意志坚定,目标明确,我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好像很不像样。而且,最可贵的,是他们对于民间的难题了若指掌。相比马华到今天还要怪责华社什么情绪化,或者派一群猪头大喊“小红,小红。”的,这些年轻的民联人似乎更有准备,也更贴近民间。
当然,最头痛的是剪接,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一个clip 最好不要超过15分钟。但是他们说得如此顺畅,就像小便不可能半路刹车,怎么减呢?
回来小新后,和ERIC二人都病倒了。据说,是煎炸的食物吃太多的缘故。可是心里还惦记着还没吃到的马六甲美食。
干。别问我视频的事。我还在病着。全身疼痛,感冒发烧,鼻涕咳嗽。最后因为骨头酸痛,疑神疑鬼,怀疑自己中骨痛热症,结果医生被我逼得大骂,“流感就是流感!骨痛热症没有感冒咳嗽的。”把我给赶了出来。
也许,应该学学马六甲人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