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31 December 2011

很累的兩年

心血來潮,一時玩興大起用廣東話寫了一篇,想不到許多人投訴說看不懂。真不好意思。

自己寫廣東口語其實十分在行,因為小時候時常看《龍虎門》(不是龍虎豹啦。那時候《龍虎門》叫《小流氓》),和各類香港漫畫。小小年紀對廣東三字經猶有心得,加上好學不倦的態度與朋友間的努力切磋,在小六時就已經是@#$%**X%@#一代宗師。畢竟,這些母語(方言才是母語,別搞錯)國粹還得靠我們讀書人來研究,方能發揚光大和演進。粗人做不來的。這點,在下畢竟有讀書人的使命感,願略盡綿力。

時隔這許久,一篇貼文的點擊率告訴我大家都在一夜間回來了。感動之餘,我把這想法告訴朋友,她聳聳肩,“根本就沒有人離開。離開那個是你。”

是嗎?我愣了愣,給她揸告到。這兩年啊。 。 。

2009 年年尾一下機,我可說回到了一個我只知道它的大環境,卻不再熟悉它小環境的地方。但是一切的改變,卻和我八年前離開時對朋友說的預測幾乎一樣。不過沒有人說我是仙家。他們都忘了我走之前說過什麼。

我實在不想在這地方把孩子養大。但人總要生活。經朋友介紹,有兩份工作機會,一份在柬埔寨,一份在吉隆坡。我選了後者。2010年便開始一個人在首都打工,然後兩個星期一次的周末回鄉探望孩子的生涯。

工作其實不順利,又常見不到女兒。一個人蝸居,不是苦悶可以形容,但人到了Uncle的年紀就沒有憂鬱的奢侈,一個家等著你扛起。偏偏一閉上眼睛,英國生活的每一個情景歷歷在目,夢裡不知回去了多少次。我回到了我的家鄉,但我連個地址也沒有,填表格時就最痛苦。這些,都形成了水壩滿溢的洪水,就等那閘門開。

冷眼橫眉,就是那閘門。手在鍵盤上跳移時,一切都宣洩而出。寫的東西漸漸和在英國時不一樣。人家是躲得越遠越敢寫,我是回來後寫得更瘋,風格強烈轉變。回來後不到幾個月,我達致了我寫作的高峰期。被邀在風雲寫稿時,狀態簡直好得嚇人。所以我和好友說,我的文章,是壓力“壓”出來的。

去老顏的畫展時,他問,怎麼你近來寫得很頻繁?我說,“停不了,到干枯了寫不出了就會自動停。”想不到一語成讖。

後來丟了工作,幸虧得昭光收留,專職在風雲寫專欄。一天要看幾份報紙,過濾新聞,然後在最短時間內選出當天社論的主題。那幾個月的“辦報”或“辦媒體”經驗十分寶貴,也是我一生人工作得最快樂的一段時期,因為那是唯一一次有人請我做文字工作!

出了書,搞了推介禮後,為了現實考量,我就到了小新。沒想到,把家人接下來後,我才明白為何過去一年我可以寫得那麼輕鬆。因為,有女兒在,基本上根本不可能伏案疾書。晚上照顧她睡覺後,人已經很累。

這一耽擱,加上工作忙,就停了下來。有幽默感的讀者問我是否閉關,我哭笑不得。但是就像跑馬拉松,你一停,就漏了氣。加上有種心理漸漸浮起來,就是認為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筆鋒開始變啞。

上星期,好像有話和大家說,又開始動筆。

我不知道下一站在那裡,我不理明年是否世界末日,我對國陣的詛咒從未停止。無論如何,新的一年總會有些展望。Shhh,別說出來,聽說默禱會比較靈驗,尤其註意有沒有流星飛過。嘿嘿。

人老了總是嘮叨些。新年快樂。給不離不棄的你們。

Tuesday 27 December 2011

意淫大國民

條友仔好後生,夠Pok,將阿Jib哥個車頭像降旗,放個乜懶Bebas旗上去。

呢個case好簡單。如果係法治國家,你响公眾地方降我旗,但係又冇破壞公物,我最多發譴責文告,或者同你的大學投訴,話你冇大冇小。事關降的又唔係國旗,唔可以叉住佢叛國。Jib哥唔係國家元首,又唔可以叉住佢侮辱國家元首(雖然佢老婆好鍾意做第一夫人———)。

但係成班馬桶友好似D烏蠅見到屎咁,痴九嗮線。又話要打人,又話要Pui口水。上晒身咁,嘔白泡,手指亂篤,歇斯底里眼翻白,就來瓜老襯的駭樣。

呢D唔係法治,亦都唔係人治,而係淫治。意淫治國啊,知冇?嗌爽最緊要,最緊要有得嗌。有甘大聲就甘大聲。大聲嗌,鬼上身,Pui口水,眼翻白,Mat rempit就係硬道理。

所以我地國家就係成個意淫系統。唔需要法律,一於靠意識形態做野。人唔做,要做馬騮。馬騮打飛機呱呱叫睇過未?

哪。教育部大懶把野做,大懶把機會攞人心,係都要唔批D臨教,搞到馬華條肥仔面懵懵。點解?無他,我係都要搞你,如果唔係我點似有特權啊?你班懶頭咁都唔明?

出登記,大學收學生,都係一Q樣,明明可以皆大歡喜的,一定要搞下種族問題,跟住等D馬華來做好人。你又意淫我又意淫,連D人民都跟住淫埋。

又比如,馬華D傻駭做走狗做左咁耐,仲要講獨中系佢地的功勞,面皮仲有彈性過包皮,無他,意淫一下,爽嘛。打飛機唔俾啊?唔係人人都有機會好似蔡總甘被人含嘎。

但係講到意淫,就真係要高手出馬。蔡總話喔,就算行動黨執政,都只係半個執政黨者。倆媽,真係俾佢揸告到。仲係用種族眼光睇野咁不知所謂。行動黨冇打住華人救星的招牌,半個就半個啦,乜七係聯合政府都唔知,俾人含懵左咩?

好過馬華,做政府咁耐,連半粒春袋都唔係,屌!

所以,真係對阿Jib哥咁忠心喔,就應該將佢個車頭像Tattoo 响碌野度, 一扯旗, 就睇到Jib哥個樣, 馬上立正tapek。Pok老婆個陣又讓Jib哥入先, 幾懶忠心義氣啊!陰公。

Sunday 25 December 2011

童話的延續

小時候,我們總在聖誕節把長長的枕頭袋綁在床頭,然後在趕快早早睡覺。怕不睡覺聖誕老人不會來。隔天,總會在枕頭袋內發現一些玩具。

看見新玩具的興奮使我們忘了其實昨晚我默禱要求的不是這些。更沒有注意玩具盒子的包裝有超市的標誌。也許聖誕老人買錯了,我們想。

我們是相信有聖誕老人的,當時資訊不發達,小孩也比今天的愚鈍。沒有電腦幫助我們早熟,也沒有互聯網幫我們找聖誕老人的來源。

我是在上了小學後,才隱隱感覺到,聖誕老人是不存在的。這樣的IQ在今天來說可說是超笨。

但我父親經濟不但一點都不寬裕,而且在我小時候就很有問題。但是他總是確保我們過年有放不完的煙花,中秋節一定有新的燈籠拿,聖誕節有聖誕老人的禮物。

我當時不知道,在照顧小孩方面,他超越了當時的時代。

現在老傢伙進了棺材,小傢伙則來到了這世界,我必須讓這把戲,我們葉家的優良傳統延續。

今天我先開電視讓女兒看了一套第五台播放的聖誕老人的爛片,Fred Clause,先讓她知道什麼是聖誕老人,什麼是馴鹿拉的飛天雪橇。當然沒和她說這種雪橇嘛,大馬電視台廣告不可以打,以免誤導回教徒。

然後,晚上我和她說,今晚聖誕老人會來,她必須早點睡。明天起身就有禮物了。她高興的一直指著她床邊的枕頭袋,不停的說,“聖誕老人來啊。”

把禮物放進她的小枕頭袋後,望著她熟睡的小蛋臉,心想,就快三歲了,現在不騙你什麼時候才騙吶?上了幼兒園,可能你那些懶叫同學就會告訴你真相,騙不到了。但是你知道嗎,baby,爸爸寧願相信,是真的有聖誕老人的。

所以你爸爸也掛了大大的枕頭袋,在等一個叫做改朝換代,國陣咸家鏟的大禮物啊。

乖乖,晚安。 Merry Christmas。

Tuesday 6 September 2011

馬華精句

今日, 馬華嘅傻嗨部長阿廖哥哥話喔, 同林連玉平反個件事佢冇得表態, 事關當時佢沒出世!

倆媽.....甘都得? 你唔話其實你唔係好sure究竟邊個係你老豆? 事關當時你沒出世?

Saturday 3 September 2011

英雄氣短



她走過來,睜著明亮嬌憨的大眼睛,聲音嗲嗲的。

“爸爸。。。。”

“唔?”我沉著聲音,故意要顯示不怒自威的樣子。

“爸爸吹氣球。。。。”

“早上已經吹了一個給你啊?現在你有多少個氣球了?還吹?”

“爸爸吹氣球。。。。”音量調高了兩分貝,眼神開始有不耐。

“不吹。你以為你要就要啊?”

“爸爸吹—氣—球。。。。”聲量再高兩個分貝,連帶著揮手打沙發的動作,眼睛開始濕漉。

“不吹!你已經有四個氣球了。”

“啪!”臉上挨了一下,我愣住,瞪住她,“你做—什—麼?”

“打爸爸。”她氣定神閒。眼裡閃爍著機會主義,看來留有幾招後著。

“你!做麼,打爸爸?哼?喂?”我坐起身來,要發火,卻沒有火,語無倫次。

她蹲下去,一手一隻的迅快拿了我的拖鞋,轉身就跑。

“喂?你做麼?拿回來!”我起身追,她邊跑邊咯咯笑。把我的拖鞋丟在陽台。回身就跑。

我取了拖鞋,追回來,發覺她又拿了我的毛巾,還是邊跑邊笑。

“喂!你!做麼?”光頭平時罵人的語言派不上用場。只好追。

她又是跑去陽台,把我的毛巾丟在那邊,轉身又跑。

我大喝,“你做什麼?”(我發覺我來去只會說這句,可能下意識認為太複雜她聽不懂)

她跑去她媽媽那邊,抱住他媽的腳。又恢復了嗲嗲的聲音,“媽媽。。。”

小母老虎找回老牌母老虎,光頭自然要醒醒定定。 “你個女啊,哼,打老豆啊!Nia 星。。。”

“噗!”屁股挨了一脚。這一下力道十足,勁透雙股之間,和她女兒不同,老牌母老虎畢竟功力深厚。 “係個女面前唔好講粗口!”

本想蹬一蹬腳,又怕沒有人家嚇唬河馬的本事,自然不能main-main。

然後聽到假假生氣的聲音,“不可以打爸爸的知道沒有?”

然後聽到嬌憨無比的回應,“米有啊。。。”

嘆了口氣,想生氣卻一點氣也生不出來,屁倒放了幾下,證明新陳代謝功能還不錯。癱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突然,無形殺氣撲面而來,我霍地睜開眼,只見一雙明亮嬌憨的眼睛,柔柔的瞪著我。

“爸爸。。。。吹氣球。。。。”




Friday 22 July 2011

奇文共賞: 是讚美還是..........?

這篇文章刊登在正義之上日報的溝通平台。看起來,就像往常的一篇打油文章,而且如遊記般的完整地介绍了全部的版位。(還真沒想到有人會打長途電話談報章的專欄內容,並且還“會心一笑”,可見用情之深。並且吃早餐看該報看得“身心都感到快樂”,可見該報有醫療作用)。

但是,獨立新聞的林宏祥眼睛很毒,看到了那句話,就問,“這其中有隱喻嗎?”就說與雪華堂的謝偉倫聽。偉倫說給我聽。我老人家反應遲鈍,不及年輕人想得快,就拿出來和大家共享,看看到底這篇文章是褒是貶。

星洲日報是我們母子橋樑

我是一位全職家庭主婦,現已坐五望六,只受過小學6年教育,不懂得操作電腦,唯有靠閱讀報章,我才沒有忘掉如何書寫華文字。愛上星洲日報有三十多年了吧。那時孩子還小,一家五口講的是華語,看的也是星洲日報。年復一年,孩子漸漸長大,從小學、中學到後來離開家到首都上大學,星洲日報就成了我們母子溝通的橋樑。孩子會撥電話給我,和我談《快樂星期天》周刊或鄭丁賢的專欄,這常讓我會心一笑。

朋友們很驚訝,上巴剎就是個斤斤計較的“師奶”的我,竟捨得長期訂閱星洲日報。可是,他們不明白,如今孩子們出外工作了,家裡剩下兩老,每天清晨晨運回來、上巴剎買了菜後,我們吃著早餐看著報紙,對我們而言,這是一種生活享受,我們的身心都感到快樂。

每次出國旅行,除了家中的狗外,最掛念的該是星洲日報吧。我掛念著鄭丁賢、林明華、張立德、林瑞源的文字,還有副刊“惡主編”曾毓林以及《星雲》的唐米豌、冬陽、章欽、李永業、傅承得的佳作。去年到柬埔寨遊玩,我還買了一份柬埔寨星洲日報回來,讓孩子們看看。

最近,和同是星洲日報讀者的朋友聚會時,聊起臨終關懷。原來她們都在看每星期四的副刊“銀色年華”、“聽生死說故事”、“行孝要及時,感恩要行動”。或許年齡相近吧,我們看了竟產生共鳴。而副刊的“求醫不如求己”和“民間語錄”,現在都存在我的剪報貼簿裡。星洲日報份量很重,每兩個星期,我就會將舊報紙拿到回收中心。(星洲日報/溝通平台‧讀者:劉女士.)

Friday 15 July 2011

莫忘趙明福 - 此事不能善罷

兩週年了。

這些人沒有把他當人。

他們把法庭當著遊樂場所,當眾嬉戲。

假造證據,拿證人開玩笑,表演自扼。

我不會說些“有文化”的消極話,什麼“哼,到時用大選一票教訓你。”大選那一票不能替明福雪冤的。

我只會很市井的說,“每年此日,我就對天詛咒:把他推下樓的人不得好死。”或更直接的,“不如找出誰推他下樓的,然後找人幹掉他?”

當法律不能給我們正義,我們還能夠做什麼?我情願相信我的詛咒多些。

我們的依靠竟然只剩下老天爺主宰的報應?

喂,老天爺,你盲了嗎?

Wednesday 13 July 2011

我的手按在靈車後頭的玻璃鏡上,跟著徐徐前進的靈車走。車裡,她躺在我替她選的棺木里。駕駛靈車的人很有經驗,總是把車速保持在人行速。我在想,這算不算是送她最後一程?

她在日本侵馬時出生。由於經濟拮据,百事蕭條,一生下來父親便把她賣了。誰知,領養的夫妻過來領取她時,她母親抱緊了她不放,沒人會去惹一隻紅了眼,準備拼命的母老虎,所以,她被留了下來。

從此,她恨極了她父親。她的性格,和她母親一樣,也原來是一隻隨時準備廝殺的母老虎。

小時候的她長得靈巧美麗。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透著一股悍氣。從小就聰明,兇巴巴,能幹,罵人不眨眼。由於她老子重男輕女的觀念,她小學後就輟學。結果一個很書生氣的男生自動請纓替她補習。他比她大三歲,是個踩著脚車,鼻樑上架著副眼鏡,有點靦腆的中學生。

那男生就是老葉,當時還是小葉。補習的結果就是,到後來,她的中文閱讀書寫能力直逼大專生。當然,補習的另外一個結果就是,她開心騎著腳車跟在小葉的腳車後面,讓兩條辮子飛揚,開心地笑。

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做風,令我從小到大都無所適從。小學一年級,我寫的字她不滿意,就把整頁作業撕掉。老師以為是我幹的,她去學校告訴老師,“是我撕的。因為他寫的字不夠漂亮!”老師噤若寒蟬。

從小一到小三我一直生活在緊急狀態的白色恐怖中,因為她告訴我,“我已經安排好了眼線,只要你不守校規,馬上會有人向我報告的。連食堂賣麵的阿嬸都是我的人,知道嗎?”我到了上小四,小五,才隱隱約約發覺那是假的。她手段之狠辣,無異於內政部。

上了中學就開始與她不和,兩人總是大聲吵。到我步入中年後更甚,兩人一吵,丟東西,粗口滿天飛,要什麼有什麼。我她二人嗓子又大,吵起來家人總是退避三舍。

可老葉不止一次對我說,“如果你媽有機會讀大學,她會是一名女強人。她只是因教育的關係,本身格局不能提高。她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老葉短命,但我原以為她會撐很久。因為她向來健康,精力充沛。誰知道,老葉去後十七年,三個月前,她被診斷身患絕症。

兩個星期前,她吩咐我叫殯儀服務的人去見她,說她要自己選配套。過後我問她,選了嗎?她笑嘻嘻的說,選了啦。其實她忘了選,只是抓著殯儀館的人談天。對一臉錯愕的殯儀服務人員說她光頭大兒子的故事........

去世前四天,我去見她,她突然用拳頭猛擊我的臉頰,然後又刮我幾巴掌。我大喝:KNN,你做麼?她瞇了眼,頑皮的嘿嘿笑,“現在不打,以後沒機會了。”

再過兩天,她打電話叫我弟弟去見她,弟弟說,放心,下個星期天我會過來。她大吼,“他媽的,下星期天我做頭七了。”嚇得弟弟馬上飛過來。

後來,我們在她身邊商量她的身後事,越說越大聲,閉著眼睛的她突然出聲,“哎喲,你們這麼吵我怎麼去得成?”我們只好噤聲。

结果就在隔天,在上星期一早上,她走了。星期天真的是頭七。頭七前一天就是709,我的朋友在吉隆坡街頭前仆後繼的突圍。

頭七晚上,兄弟三人都在等,希望見她一面。結果什麼都沒有。真遺憾沒有周星馳的那個花盆。

辦完了她的身後事,我抱著女兒,試圖從小母老虎的臉上尋找她祖母的一絲遺傳,幸虧看來看去好像沒有,我鬆了口氣。

一晃間,竟然見到了在舊時太平市的街道上,十七歲的小葉,戴著五十年代的黑框眼鏡,梳著咖哩卜頭,騎著腳踏車。車後座坐著十四歲的她,兩條辮子向後飛揚,開心地笑。突然她轉過頭來,向我眨眼,抓挾的一笑,我一驚,看清楚了懷抱中女兒強悍頑皮的眼神。淚,打了幾轉,流了下來。

Monday 11 July 2011

恭賀眾博友突圍成功

這次的黃色集會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實示威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不必讓警察的恐嚇得逞,不必相信主流媒體所報導的一切,更可以對教你囤糧的馬華民政走狗嗤之以鼻。

家事纏身,身陷小島的我,看著一眾好友走上街頭,心中的艷羨,難以言喻。但朋友是知道的,所以709當天隔岸傳功,參與其盛的他們不斷的給我發短訊,讓我有如在第一線的感覺。

看著他們的短訊再比較馬新兩國媒體的即時報導,可說是趣味盈然。

當短訊收到“警方發射垂淚彈”的消息時,番薯國第一電視的電視畫面完全沒有示威的人潮,而只是顯示了警方如何牢牢控制場面,訪問一兩個表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行人,強調商店因此被迫關門,強調示威給全體人帶來的不便,同時標題無時不刻在強調“非法集會”這個詞。 (Perhimpunan Haram)

小新國就有“馬國警方發射垂淚彈”,“反對黨領袖安華受傷”的新聞號外標題,並播放訪問示威者的片斷,沒有剪接。使看電視的人馬上明白黑手黨警察扮演製造動亂的角色。但是小新媒體把淨選盟的訴求稱為要求“選舉制度改革”(Electoral Reform), 而不是要求乾淨無黑箱作業的選舉。這就有給臉巫統政府之嫌。所以,小新國也沒有報導一個地址註冊三百名選民的新聞。

當然,小新媒體不會報導最後一眾人等成功聚集在體育館外面。要不,怕輸國的人仿效的話,還得了?哈哈。當德霖(魚米之鄉)打電話告訴我,他,四月,李佳佳,和小強已經成功趁著下大雨,突破防守走到了體育館外頭,所看到的人數超乎想像時,我興奮得跳了起來。

然而,我們同時也看到了奴才的狗樣,你可以走上街頭,如你不贊成的,也可以在家裡看電視。但是歪曲事實企圖混淆群眾,就是不折不扣狗奴才,瞎衰你祖宗十八代,在番薯國的歷史上留名。

本地中文媒體的賤和沒文化,可從他們反駁鄧章欽的文告中看出來。那種完全沒有大是大非的觀念,極端鄉愿,只懂得分《你是我的人還是他的人》的態度,令人懷疑到底他們有沒有讀書的?

那天中國報的報導,已經不是沒有春袋那麼簡單了。要知道,怕死而避免報導重點,和不擇手段歪曲事實,是兩回事。前者在本地這種新聞環境,情有可原。後者,則是厚顏無恥了。

很高興已經有人設立面子書呼籲杯葛該報。我覺得這事應該做到盡,而別讓它冷卻下來。不必去考慮什麼“有些無辜的新聞工作者會受累”,我們已經說得太多類似的話了。我們知道有些人“該死”,有些人“無辜”。廣島原爆的死者大多都不是軍人。要成事,就必須狠得下心。

要真正打擊敵人,可以運用的手段應該包括使你所見到的中國報職員覺得在該報工作沒有意義,或產生恐懼或羞耻而離開。這種鋪天蓋地的民意必須是攻擊性的,到最後,當一家報章撐不下去時,或一種“本地報章不值得看”的意識出現時,就會有柳暗花明的改革效果。

再一次,恭賀所有當天出席並成功躲開黑手黨,經歷水砲和催淚彈,仍然走到體育館的博友。時代不同了。不肯跟著時代前進,還以為五一三那套可以奏效的人, 將變成傻瓜。

Friday 20 May 2011

新書推薦:報業風雲半世紀

本書作者為退休報人古玉梁。前面那篇星洲的舊時醜聞只是書裡頭其中一段揭露。你們知不知道:

世華媒體在正式收購星洲前兩個星期已經把出版准證拿到手,以致接管人都失去了談判籌碼?為何張曉卿會有那麼大能耐?

林良實冒著許多黨員的不滿,一力促成馬華代張老闆收購南洋,如為的不是政治,那就是檯底下商業利益?

528前兩三個月,已經有人以低於收購價的股價在市面上掃南洋股票的散貨?

東方日報在出版時有大報社的人像黑社會般的在批發現場盯着報販,確保他們不敢拿東方?

有報館頭頭為了討好中文報的太上總編輯黃家定,特地安排一個記者伺候他?

但這卻不是一本揭露秘聞的書。它其實是一本以不很學術的手法寫成的大馬中文報業編年史。由於它是作者本身的親身經歷,再加上他在寫書時南下北上的找資料印證以確保無誤,這本書其實比學術性書籍更有看頭。

全書詮述了從1945到2010年整65年的報業興衰。概述了戰後左派報紙的崛起,李玉榮從陳嘉庚手中接過南洋,胡文虎辦星洲,到周家如何從通報撤退,卻在中國報轉售賺錢,林慶金為何在星洲賺錢時反而周轉不來,然後經過一段三分天下的時期,繼而進入<大中華媒體共榮圈>,一統天下的黑暗時期。

此外,有許多年輕讀者不太熟悉的名字,如建國日報,馬來西亞通報,星檳日報,新明日報等,它們的興衰史,和最後為何被迫關門,都有詳細記載。

古玉梁本身是前報界高層,致使他向來都是個爭論性人物,他的看法對許多人來說也未必是客觀。老傢伙退休後筆耕不斷,相繼出版了<胡文虎報業王國>和<528南洋報變大揭密>。現在這本<報業風雲半世紀>可說是寫得最直接的一本。不知道他出書後保鏢請了沒有?

此書由出版光頭書的賴昭光出版(大眾科技出版社),張溧芳(博客李家家)編輯,由胡萬鐸,莊迪澎和黃金城寫序。大眾書局不會賣,(唉,老古,你贏啦,我的書大眾還敢賣,你的他們不敢啊)書應該會在商務,上海和新欣上架。全書厚400餘頁,售價38馬幣。書聽說今天印出來了,不久就會到書店了吧。什麼時候推介禮還沒確定。

調侃張老闆<砍樹辦花踪>,才華橫溢的東方日報助理總編輯黃金城,在序中有這麼一段,算是反映了古玉梁書中所描繪的報社和所謂文化界一群所謂文人的醜態。

“十年間,大馬華文報業輪流轉,當年反壟斷反收購的報業同人,以及場内場外的評論人、政黨、NGO、文化仙家、小青年等,人人都在「反報業壟斷大舞台」上扎上一脚,共同演繹大馬華文報業最黑暗的一章。而且,這場戲也讓各「演員們」位列仙班,印上了小小的光環,再带着这段「光輝歲月」重投報業、政黨、NGO、企業、電台、電視以致網絡等,不同的演員成就了事業、拈污了盛名、亮出了招牌、拆穿了老底──十年人事幾番新,浪花淘盡英雄狗熊,俱往矣。”

Tuesday 17 May 2011

星洲陳年醜聞

這事情發生在1999年。當時,許多八字輩的朋友都還很年輕,不知道這回事。其實,就算是六字輩和七字輩的朋友,如果沒有上網也不知道此事。

在1995年,巫統領導層拍了一張團體照(上圖),照片中老馬和華叔站在一起,這在當時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妥。(政治嘛,好的時候站在一起手拉手搞基都行,壞的時候就打到x那樣,然後還屈你搞基。)

結果在1999年11月14日,華叔因為被屈插人家屁股,而被關進監牢後半年,正義之上,護主心切,令人讀之含淚的星洲日報在刊登這張照片時,移花接木,把華叔的頭部切除,換上了鴨伯伯。(見圖下)
列位看官,這有個名堂,叫做揣摩聖意,於時並進。

這事首先在某網上論壇被拿出來熱烈討論(其實不是討論,是@#$%**),後來更由網上媒體<當今大馬>隆重報導,使星洲日報一時十分光彩。有識之士問候張老闆和劉總編輯令壽堂的關切言語更是不絕於耳。

最後星洲終於成功走上了國際舞台,當時的BBC網站也報導此事,一時傳為佳話,實為本地報業之光。但是當時劉總編並沒有在平面媒體或報上認錯,而只是在網上含糊的道歉。以致大多數讀者都不知道此事。

根據BBC報導說,劉鑑銓解釋此事乃一副編輯所為,因為那小編輯<覺得那時候的副首相已經不是華叔,所以就把人頭換了以符合當時政治情況>。但劉總承認竄改照片是違反了報導公正的原則。喔?

好啦,怎麼光頭對歷史這麼有興趣啦?因為這段趣史紀錄在一本好書裡。這本書大眾書局絕不敢賣。它將在這幾天上架。過兩天我將替它打打廣告。唯恐天下不亂的光頭,對於這種作品當然是百分百支持啦。


Wednesday 13 April 2011

一個趕回家的下午

從機場出來,又是一個熱得令人煩躁的下午。我提著簡單的行李,上了德士。

“老闆,AYE還是PIE?”他看著反射鏡。

“吊你啊,他媽的你們煩不煩啊,每次一定要問,替我拿主意行不行?我怎知道哪條大道不塞車?”我腦中還在想著越南的公事。煩得要死。

“不是啦,老闆,你不是新加坡人啊。這邊的人很會complaint啦!等下喔,你替他們拿主意,選走的路塞車,就中招了啦。我以前剛駕德士的時候,也是這樣啦。憨憨的啦。”

“P…PIE好了。你駕德士多少年了?”我往後一躺,心想希望今天沒選錯。

“三年啦。以前我是在工地做鐵工的啦。”

看他的年紀,應該比我老幾歲,怎麼這麼老才轉行?“為什麼鐵工不幹了?”

“我當年幹鐵工,才千七新幣。後來老闆和我說,請我一個人可以請兩個大陸人。我還好意思留下來咩?”

“千七在這邊已經很低了,那些外勞只拿一半,能活嗎?”我一怔。

“他們幾個人擠一間公寓,我的OT是乘1.5,他們的OT只乘1.1呢!”

我無語。PIE沒有塞車。我望向窗外,一路順暢,夕陽的光芒很刺眼。

“後來我就駕德士囉。我不識英文字,吃了很多苦頭。起先路牌還不大會看。後來慢慢學。。。”

“駕德士好賺嗎?”我打斷他的話。

“這邊生活水準那麼高,現在我已經把家安在JB囉!”

“什麼?每天來回?那不是柔佛人才幹的事嗎?怎麼新加坡人也幹了?”我坐直了身子。不曉得自己已經不太認識這地區。

“你多久沒回來了老闆?這麼做的新加坡人才多呢!許多低收入的,都把自己新加坡的房子租出去,在柔佛住。我每天下班了就交車,然後坐巴士過去,我老婆在那兒接我。”

“那邊治安不好啊。。”我說出了在番薯國安家最大的隱憂。

“管它治安啦。最重要便宜啊!”他把車轉進我的组屋區。

我下車,付了錢。他突然也下車。“老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甚麼和你說那麼多,打擾你了。”

我嘆口氣。“不要緊。四海之內,都是朋友。”

Tuesday 12 April 2011

俠女初出江湖

三月中,我們提早清明拜祭老爹。三兄妹難得聚集一堂,外甥姪兒姪女更是把弟弟的家鬧翻天。

我雖為老大,卻是老蚌生珠,女兒在一群小孩中最小。妹妹有兩個兒子,一個七歲,一個五歲。小弟的大女兒也已經八歲。

當一群小孩在一起的時候是有其規律的。小的總喜歡追着大的來玩,而大的總是不喜歡和小的玩。我的小母老虎自然的成為被遺棄的一個。但是,憑著比別人宏亮的叫聲,和那種 “普天之下皆為皇土,我見到的就是我的"的作風,很快就成為當天客廳裡的狠角色。

最後,她和五歲小表哥互爭一粒球。一陣互相叫囂之後,沒有意外的,球落入了小表哥手中。

我等着她放聲大哭,但她沒有。我絲毫察覺不到暴風雨來的前奏。高手出手之前,總是一片死寂,空氣凝結,落葉如刀。

小表哥已經轉身走開,女兒走前一步,雙手拉住小表哥的褲子,不放。小表哥繼續向前走,女兒在後面不放手,小表哥還是不理,繼續走,女兒於是蹲下,也順勢把小表哥褲子拉了下來,露出叫叫。

大家有零點一秒的沉默。在還沒有爆笑出來之前,小表哥哇一聲哭了出來,拉着褲子找媽媽去了。小母老虎一聲不響,沒事人似的,拿了球就轉身走。

我笑到在地上打滾,當小學老師的妹妹黑了臉,一邊安慰她的兒子一邊埋怨說:看,就有這樣的大舅!但是小舅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弟弟笑得更大聲。

到底她是因為被拉無法支撐而順勢坐下,還是有意拉人褲子,這事將永遠是個謎。反正,沒人教過她這些。

過後我抱著她,輕聲在她耳邊說:女孩子不可以隨便脫人褲子的,知道嗎?她不看我,指著地上的球:ball ball!

我知道,我的頭痛,剛開始。

Sunday 10 April 2011

夜郎國排外症候群

話說一天晚上,光頭在夜郎國看電視的新聞報告。剛好某組屋住宅區發生了命案,一名中年女人被人殺害。

在這一板一眼的國度,發生命案可是頭等大事。只見新聞報告員敘述當地居民的話,抱怨說當地近來來了許多‘外人’,所以環境不再單純。接著鏡頭更是隨著一些皮膚黝黑的外勞移動,這樣的暗示其實已經很明顯。

然而,夜郎國的警方辦案效率是蕃薯國人民所羨慕的。第二天,警方就宣布破案。兇手是本地人。

首先,這樣的新聞報告在外國,或更貼切的說,在先進國,是要挨告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憑什麼懷疑外勞?播放居民的偏頻看法,就是電視台立場的表現。

喔,對了,夜郎國是先進國啊。喔?是嗎?是發達國家,沒錯。但是否先進,就要看人文層次了。

政府為了保護商家而引進外勞。有得請外勞,商人還不高興?工地幹粗活的工錢自然是夜郎國人無法接收的,因為那會連基本生活都成問題。結果,搶人飯碗的外勞進來後成為被歧視的對象。

歧視外來人也是夜郎國人自我膨脹,夜郎自大的一種表現,號為先進國的夜郎國人就忍受不了各色人種在街上走的情形。那一間購物中心有多幾個孟加拉人逛的,就說那邊“很雜”了,臉現卑夷之色。但是可憐的外勞大都是很守法的。(在這兒誰敢亂來?哈哈。)

這些外勞撐起了夜郎國的經濟,但是實際利益都給了夜郎人。該國人近年來還吵著永久居民與公民的分別不大,無以顯示公民的威風。結果該國政府就取消了許多永久居民的利益。

哈,沒有這些永久居民所做的貢獻,夜郎國的經濟可能要有點問題啊.......永久居民做的,是夜郎國人未必能做得好的工作啊。

先進國的驕傲,可不是從排外得來的。要先進,不是從硬體,而是從腦袋做起。

Wednesday 6 April 2011

墜樓成風,清明節最新命案

一粒番薯晚上好. 又到了番薯新聞快訊的時間.

番薯國近來可說墜樓成風. 昨日清明節下午. 一隻河馬在雙番薯塔電梯間底層跌斃. 該起事件共有九人死亡.

據悉. 該河馬於參觀該大廈之時, 乘搭之電梯疑因負荷不了其重量而斷纜。電梯從八十四樓急速隨地心吸力下降,撞上混凝土地面時轟然作響,煙霧迷漫,雙塔震動。大廈中人皆以為是炸彈。

城中名女人河馬及其隨從八人當場死亡。河馬更因衝擊力在電梯內來回滾動而把其餘八人壓成肉餅,並且撞破電梯門飛出.

雖然現場血肉模糊,河馬的丈夫小雞雞畢竟從一堆堅硬如鐵的獅子頭髮型,和main-main牌的內衣褲而認出他的妻子。根據不被證實的消息顯示,小雞雞在流淚時竟然偷笑,並有人聽聞他喃喃自語:以後不用被妳壓了。。。云云。

根據可靠消息指出,電梯斷纜前播音機突然播放蒙古歌曲。大廈管理層已經在底樓設壇拜祭好兄弟。據悉,祭品中有蒙古烤羊肉。

特別新聞快訊報告完畢,接下來廣告過後我們一起觀賞一出被收藏了二十年的A片,然後參加有獎猜謎遊戲:猜猜他是誰。

Salam Satu Ubi Kentang. 晚安。

Sunday 3 April 2011

小母老虎大鬧7-11

光頭把大小兩位母老虎接了下來夜郎國。以為可以從此過着安定的生活。

一天,我老婆帶着小母老虎去對面組屋的7-11買麵包。向來不喜歡帶錢包的她,只抓了一張新幣兩塊錢就出門。(她要買的那種pandan麵包只賣1.40)


但是不喜歡帶錢包的人是要受到教訓的,當天那種麵包賣完了。比光頭還要笨的光頭嫂,就順手拿了一粒別種麵包,讓女兒拿着,就去櫃檯付錢。

“安娣,多謝兩塊三毛,喔,還差三毛。"

我老婆一怔,就說謝謝我不買了,回去拿錢再來。把女兒手中的麵包拿過來,放在櫃台。抱著女兒轉身就走。

小母老虎看見到手的東西竟然被拿走,就放聲大哭。

我不知道那哭聲有多大,反正應該和警報差不多。如果夜郎國剛好有防空洞躲藏演習的警笛應該也是這樣的volume。

應該還有再加上一些標準動作,如:身體左右前後激烈搖擺,蹬腿,雙手狂揮,等等。

小母老虎已經兩歲多,長得壯碩。她媽只有45公斤,抱著一個激烈掙扎的小孩,已經是支持不住了。

然後旁邊閃出一個年輕女孩,把四角錢放在櫃台上。說:不要緊,我幫你付。

我老婆急了,說:不,不,我有錢,要回去拿而已。(小母老虎繼續啼哭)

年輕女孩說:不要緊,我有做工的。(小母老虎繼續啼哭)

我老婆怔了一怔,@#$**!原來被當成貧困戶了。

可是她根本無力拒絕,要應付小霸王花已經很吃力了。只有眼巴巴看著好心女孩把錢留下而離去。傻傻的提了麵包回來。

(老婆氣急敗壞的對我說時,我忍住笑,腦海中浮現了一幅這樣的電影情節:衣衫襤褸的兩母女沒錢買麵包,女兒肚餓啼哭,好心女孩幫忙付錢。)

我瞪著女兒,大喝:是誰今天哭啦?(準備開揍)

她看著我,跑過來,抱著我的腳,嬌憨的叫:爸爸。。。(唉)

Sunday 27 March 2011

哈斯南出城記

公司接了個大項目,人手不夠調動,請個新人又怕在項目做完後不知如何處置他。於是在番薯國的總公司派了個工程繪圖員過來幫忙。這種 Staff Pool 在我們公司是常有的事。

來的叫哈斯南。三十歲左右。大塊頭,憨厚和 tidak apa 的表情,一個典型的馬鏟。不只是第一次來夜郎國,也是第一次出國。

他英文不靈光,在夜郎國等於啞巴。(番薯國的英文教育看起來真的出了問題)但是當他和夜郎國的本土馬鏟說馬鏟話時,本地馬鏟都用英語回答。(可能是一種害怕被邊緣化的心理吧。)

我怕他水土不服,人地生疏,就和同事帶他搭巴士,地鐵。和他說哪兒有哈老餐吃。哪兒的食物是不哈老的。

結果,在第二天,他就問我,辦公樓那兒的祈禱室(Surau)在哪兒?

我怔住了。因為我根本沒想過這問題。於是就跑下樓去問賣mee rebus的土生馬鏟pakcik。他微笑說:就用樓梯間啊。七樓的,挺乾淨的,要不鋪張硬紙皮也行啊。掃地的西蒂也笑著說:樓梯間啊!

當我如實相告時,我看到了哈斯南眼中受傷的表情。本來同情他的我,突然心底一陣涼快。在番薯國,祈禱室無所不在,怎麼不起眼,簡陋的建築物,都會有一間舒適的祈禱間。不只是花了無數公家錢的問題,還有就是一種不言而喻,突出而明顯的特別待遇。

然而現在,這種特別待遇突然消失了。也許哈斯南覺得,回教徒在這兒被"虧待"了。但是,從小到大的教育和生活環境,使他的腦筋轉不過來,而永遠想不到一點:怎麼就只他們需要祈禱室,別的宗教就不需要?

還有最令他受不了的是每天五點半下班後都沒有人離開,夜郎國的工作狂文化令他無所適從。星期五問我們哪裡有回教堂也沒什麼人知道。我們叫了德士給他去回教堂竟然到最後上不了車。司機以為他是菲律賓人而硬說車不是他叫的。中英文都不行的他,根本不能回應,只好下車。

誰說夜郎國的德士司機水準都很高,從不拒載的?

番薯國馬鏟有許多是踏不出國土的,因為自小給拐杖寵壞。但是夜郎國的年輕一輩也一樣。除了懂得讀書外,對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無所知。看什麼都以夜郎國的角度去看,膚淺,幼稚。稍微複雜的環境就生存不了了。

水土不服,文化差異,語言不通。哈斯南吃盡了苦頭。兩個星期後,今天早上,他走了。

Sunday 27 February 2011

埃及啟示錄

還是談回我們番薯國吧。

在去年12月中旬,我的新書推介禮上,潘永強說了這麼一番話,大意是;“還沒聽過不展示群眾力量,單靠選舉就可以推翻一個根深蒂固的專制政權的。”

當時,很多人都不諒解他說的是什麼。我雖然當時完全了解,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不錯,對於一個這麼牢牢控制著國營企業,國家資源,媒體,軍警,龐大的公務員群,甚至操縱着司法界,與皇權勾結而公然違憲,與黑社會關係密切的無恥狗日的政權來說,你們真的期望他們可以在選舉中下台?

又或者,你們真的認為你們會有個公平乾淨的選舉?

看看南韓,台灣,泰國,沒有一個國家的民主不是群眾走上街頭而得來的。只靠選舉?既得利益者的勢力老樹盤根,所謂的選舉他們絕不會輸。

在番薯國與埃及這樣的爛國家,走上街頭等於面對軍警+司法+黑社會串連的一條龍鎮壓配套。你我都怕。怎麼埃及人就不怕了?

不是他們不怕,而是他們不需要怕。當百萬人走上街頭的時候,就連軍警也要想清楚了。“要不要留條後路,以後和新政權好打交道?”當年的南韓和泰國,都是軍警按兵不動,沒有大事鎮壓而成事的。當天的埃及的軍警如果要真的幹,早就血流成河了。

選舉,很難撼倒一個腐敗政權。哪,就當我說笑吧:只有上街,霸佔機場,造成動亂,影響經濟,造成國內交通癱瘓,股市狂跌,死幾個人,流點血,這樣才能引起國際注目。這樣才能逼人下台,才是搞運動,才能達到目的。不想犧牲,一味講求穩定,就是落入圈套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才是辦法。

話說回頭,我們的問題,或許不比埃及嚴重,卻比埃及複雜得多。埃及的問題,就像泰國,台灣,南韓當年一樣,只有一個大目標,那就是推翻專制腐敗政權,實現民主化。對立的兩方很簡單,就是政府的狗腿,和人民。

我們呢?種族與宗教特權兩種東西,跨越對立的雙方,有時是人,有時是鬼。多數時候人鬼不分。在這上面還有個莫名其妙的皇權。一條對立的直線劃得歪歪斜斜。如何分楚河漢界?

所以我們那百萬人走上街頭的一致性很欠奉。種族問題會冤魂不散的繼續纏著這美麗的國家,把它的民主進程往後拖。

民聯肯妥協的程度也是很可怕,比如,基本上補選時已經把郵寄選票當成不可擊敗的一環,計算對手勝算時先把郵寄選票算在內。大家寧願把這污濁手段理所當然了,也不願走上街頭,歇斯底里的力爭到底。也不願家醜外揚,叫聯合國派人來監督選舉。

從沒有人要徹底的改革。從沒有政客懂得要求真正的公平與民主。他們能夠執政幾個州,已經很滿足。太亂的搞不好他們中選了也沒有議員做啦。

別擔心啦,哪裡會亂?埃及那一套這裡絕不會發生。人家就不肯丟掉拐杖嘛。那自然是提倡拐杖的政黨勝利,不管它有多臭。以一人一票來說,還是民主勝利啦。

Saturday 26 February 2011

愛瘋國度

在高速前進的MRT上, 車廂裡坐着或站着的哥哥妹妹安哥安娣, 大都全神貫注, 看著手上的一塊小長方形物體。他們手指或飛快移動,蜻蜓點水般的點擊頻幕,或輕輕的左右挪移,像在愛撫重要部位。

對了,他們都是愛瘋使用者。全島的手機使用者中,有八成是擁有愛瘋的。

來夜郎國之前,早有朋友切切叮嚀,去到那,千萬要弄個愛瘋,因為他們的配套比大馬便宜。不用額外拿一筆錢出來就可以擁有一個愛瘋。

我說好。反正人有我有,就怕輸一下又怎樣?可是來到之後那種感覺就完全不同了。公司裏幾乎人手一瘋。上司也是切切叮嚀,你要弄個愛瘋啊,因為有這個好處那個好處。

我當然知道愛瘋好。蘋果出品就是品質保證。可是當八成手機使用者中,至少有其中一架手機是愛瘋的時候,你就會想,我要成為他們一份子嗎?

想像一下,當每個人拿出手機來的時候,款式是一樣的。我是說,這個地方,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分別不大?

呃呃,我是說,怎麼每個人的選擇,品味,價值觀,愛好,是一樣的?

呃呃,我是說,怎麼這裡沒有特出的個人風格,或者這裡的社會風氣,生活環境不鼓勵個人風格?反正這一套生活方式錯不了。就像地鐵不曾誤時,排隊的人龍永遠雜而不亂,反正錯不了。

反正,跟著大隊走,錯不了。反正,人有我有,錯不了。這地方,又有什麼時候,什麼事情,出了差錯了?

在番薯國,擁有愛瘋,和擁有HTC,諾基亞,新力艾歷森,等等一樣,是屬於一種個人風格,一種個人愛好。但是在夜郎國,愛瘋似乎是一種政治正確,因為我的同事,上司,朋友,都會問,你怎麼不拿愛瘋?

這個地方,有着太強的群體性與一致性。這種群體性,是必須的,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在這麼小而侷限的空間,擠了四百多萬人。如果沒有這種群體性和一致性,次序會大亂。但是這種社會文化也間接限制了個別生活風格的發展。

你有特別的價值觀,那你就要隱藏得很好。要不,人家會以異樣的眼光看你。

我很喜歡愛瘋。我拿了個足以免費拿愛瘋的配套,但卻選了個比愛瘋小的手機。剛好盈盈一握,放進褲袋也不怕擋到古古交。同事們都傻了眼。

我虧了。也實在有點後悔,但是我不做大多數。因為我要保持清醒。

Tuesday 1 February 2011

好累的新年

不是。我不是說我累。我是說,這新年被撐得很累。許多人其實都沒有什麼心情過年,但是總得硬撐起精神來過年吧了。

今天我們時常聽人們感嘆說,“過年越來越沒有氣氛了,二十年前的過年不是那樣的。”說這句話的人通常被視為老傢伙,嘿,怎麼總在緬懷過去?

不,不是的。假如這就是你們所感覺到的過年,那過年的確不是那樣的。以前那種辦年貨的喜慶氣氛,大街小巷穿梭來去的人潮,趕著買新衣過年的情景,就是不一樣。可是現在年關近了,大家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啊?辦年貨,買新衣的,都有啊,怎麼就不一樣了?

對,就是不一樣了。是心情的不一樣。首先是錢的價值小了,和十五年前同樣的花紅,同樣的薪水,卻完全不一樣的物價。過年拿一筆錢過年的那種快樂的心情,變成一種擔心入不敷出的憂心。只是每個人都在撐。反正,過年嘛,這些錢,一定要花的。

第二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薄了。反正什麼都靠互聯網,一天可以收到幾十封的電子賀年卡,你一個按鈕就刪除了。當然你不會每封去看,因為一來你不得空等那幾十個MB的文件下載,二來你覺得那人也實在沒有誠意,一封賀年卡同時發給這麼多人。

在清理雜物時,我發現八十年代的賀年卡我都還保留著。想想也是,一張卡只能送給一個人,用原子筆用心的寫下你的名字。你收到了當然會保留。

第三就是沒有了對於環境的安全感。番薯國治安壞得透,警察最擅長的就是抓超速的私家車,羅里和長途巴士殺人如麻他們視若無睹,盜賊如不殺人他們還真懶得理。如此一來在年關近時每個人自然會有種危機感。危機感製造出壓力,“我要駕300公里的車回家,我得小心不發生車禍,不遇上殺人長途巴士,不遇上逼我吃死貓的警察,到家後還要小心不被打搶。”

這種壓力之下還有年關難過的絲絲憂傷,試問,過年的氣氛如何能夠活潑起來?我們如何能夠過個快樂的年?

還有,有人說,經濟不好,所以過年沒有氣氛。對嗎?錯。經濟不好,最多是消費少些,不會減低過年氣氛的。過年的氣氛,是一種心情。別把消費扯上邊,否則,便會落入發展中國家的政府要你們用經濟數字來衡量一切的圈套。

看不到前景,才是最大的問題!新年的快樂在於有種新希望,一種對新的一年的蹱景。人類的本能嘛,總是希望明年比今年好。但是巫統繼續在位,土犬的豬頭亂吠,馬華民政狗性難改,趙明福沉冤未雪,司法與執法的獨立成了笑話,冤案層出不窮。在這種情形下,人民看不到希望,警察不能保護我們,我們只能醉生夢死的過一天算一天。

所以,我們過不了一個快樂的新年,所以,過年的氣氛一年比一年差。那是心情,是環境。或許,國陣倒台後大家瘋狂燃放爆竹後吃炸雞燒烤河馬,心情會好些?過年的氣氛會回來?

(現在連網絡也沒有。只好在Old Town Kopitiam上網和你們拜年。大家還好吧?近來不是沒有注意時事,只是寫不到東西。。。那個投訴回教堂太大聲的馬華仔怎麼沒什麼人出面撐他?就因為他是馬華仔?丁能補選國陣勝利蔡細粒說這證明了華裔票回流,有沒有人要請他吃大便?阿牛終於拿到了稅務回扣,看來大選不遠了。風雲時報停刊了,網上媒體中唯一沒有政治背景,完全獨立的清流,就這樣消失了。)

兔年快樂。 (兔子性淫,大家千萬別學它整天做不停)

Wednesday 12 January 2011

好久不見

大家還好吧?(其實不是很久啦,才一個多星期)

我還活著(哈哈),暫時很多事情要辦,還沒安定下來。

在這一板一眼的島國,對著電腦往往就是頭腦一片空白。才一水之隔,感覺上和大家很遙遠了。怎麼會呢?

雖然忙碌,但是我沒有停止思考,也沒有停止觀察。更沒有停止我最擅長的冷眼旁觀。

但是,看到番薯國一群禽獸每天都在製造同樣的課題,也真的是寫不出東西。預測蘇丹和馬來特權會繼續成為被玩弄的課題。也很驚駭有人在獨立了五十多年後,向後退還退得那麼順暢。

民不民主都好,二十一世紀資訊時代的民智不應該和二十世紀初期的民智一樣。科技的落後不是問題。再玩特權和皇權,就會在思維上被世界完全拋棄。這是個徹底失敗的民族。

我還在沉澱,人到了一個階段,如果不沉澱,看到的就是渾濁一片,也會失去方向。

很高興自己的書有人喜歡。我會再寫,但是要先安定下來。

Wednesday 5 January 2011

媽的,有本事就說自殺!

怎麼婆婆媽媽,說是懸案?

從一開始,負責審訊明福的幾個人就輕易的被忽略。查案重點竟然不在審問過程,而在是否自殺或他殺。

比這更撲朔迷離的傷勢,現場,警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怎麼要搞到開驗屍庭?

從頭到尾,沒有一件事是合理的,沒有一件事是合乎邏輯的。虧一些狗雜種還敢明目張膽侮辱明福家人。這就是國陣!

我們終於回到了古代,需要行俠仗義的俠士,仗劍除魔,取人首級,懸於衙門,為民伸冤。

真不心虛的,有本事就判自殺!乾脆些!如果不是大選要到,恐怕就這麼判了吧?